资本在推动社会历史进程中的野蛮面
资本按其本性发展来说是极其野蛮的。正如《资本论》中的经典描述：“资本出现世上，是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渗透着血和污物。”马克思进一步引证了《评论家季刊》中的话：“如确有10％的利润，资本就会在任何地方使用的；有20％的利润，它将活泼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积极地大胆了；利润达到 100％，人间所定的一切法律，都将被它踢开了；利润达到300％，资本就不会顾任何的犯罪，资本所有者甚至不惜冒绞首的危险了。走私和奴隶交易，为我们充分证明了这里所说的一切。”
一、资本令劳动者的生活境况愈加悲惨。“从事花边制造业那一部分都市人口，比世界上任何文明地方的人，更加痛苦，更贫乏。”马克思引用州判官布洛吞·加尔登以主席身份在会议中的发言，描述了从事生产的劳动者生活的困苦。在文明世界之中，创造社会财富的人遭到了无以复加的压榨和剥削。马克思还引用了不同年度的“公共卫生报告”来说明身处文明社会，工人阶级的生活境况却倒退回野蛮社会。因为贫穷，“劳动者所住的房屋，都是位置在闭塞而极不卫生的偏街陋巷，就空地，光线，空气，以及清洁诸点说，简直是最不充足和最不卫生的典型，简直是文明社会的污辱。”而劳动者的后代在糟糕的环境中，难以健康成长，“在这种可诅咒的环境下出生的儿童，往往不免要受无耻的洗礼。凡属在这种境况下度过生活的人，要期待他将来在其他方面，在以肉体上道德上的清洁为本质之文明的空气中，努力向上，是没有希望的。”整个人类社会向着更文明的社会形态发展，但劳动者似乎被抛弃、被诅咒一般，生活地更加困苦。
二、资本驱动法律和政策压榨劳动者。资本家掌握着资本，无需劳动却可以得到大部分的劳动产品，并且通过制定法律使这种剥削得到保障，通过制定相关政策得到进一步剥削的便利。“不纺绩也不劳作，而支配着产业的生产物，但他们之得免于劳动，只是沾文明和秩序的光。……他们纯然是市民制度的产物。”这里的“文明”指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市民制度”指资本主义制度。马克思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整套资本主义制度自然也是为了维护资本而产生。“当时英国的立法机关，还没有达到以‘国民之富’（即资本的形成，对民众无所顾忌的榨取和民众的贫困化）为治国策最高原则的文明水准。”随着资本的不断发展，连国策制定都是以满足资本的无限增殖为最高准则。
资本在推动社会历史进程中的文明面
即使野蛮的资本，也具有文明化的可能。在广为熟知的《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就指出“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出来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资本冲破阻碍生产力发展的层层藩篱，“既要克服民族界限和民族偏见，又要克服把自然神化的现象，克服流传下来的、在一定界限内闭关自守地满足于现有需要和重复旧生活方式的状况。”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就明确提出“资本文明化”概念，他说“在资本的简单概念中必然自在地包含着资本的文明化趋势等等，这种趋势并非象迄今为止的经济学著作所说的那样，只表现为外部结果，同样必须指出，在资本的简单概念中已经潜在地包含着以后才暴露出来的那些矛盾。”
一、“文明的虐待”。
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制度同奴隶制度、农奴制度一样均为剥削制度，但它是一种更为先进的社会形态，生产力和生产关系都更为先进。“不过生产仍未脱弃低级的奴隶劳动形态、徭役劳动形态的民族，一经卷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支配的世界市场，而以生产物的国外销售为主要厉害关系时，则在奴隶制度农奴制度的野蛮的虐待之上，又会发生过度劳动的文明的虐待。”“资本主义社会的这种法则，在野蛮人固不必说，就在文明化的殖民地人民，也将闻而觉其荒谬。”
二、“文明化的殖民地”。
马克思认为资本对于社会历史的演进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一方面它在社会经济的形成过程上是历史的进步，是必要的发展因素；他方面，它又是受过洗练的文明化了的榨取手段。”这里马克思对于资本的分析更加全面，资本既是推动社会发展的进步因素，也是更加文明和隐蔽的榨取手段。
此后的研究进一步揭示了资本文明化功能，“资本的伟大文明作用：它创造了这样一个社会阶段，与这个社会阶段相比，以前的一切社会阶段都只表现为人类的地方性发展和对自然的崇拜。只有资本主义制度下自然才不过是人的对象，不过是有用物。”在《资本论》第三卷中，马克思描述的更为形象，他说“资本的文明面，是在这种方法，这种条件下面，强取剩余劳动出来；在这种方法这种条件下面，和以前的奴隶形态农奴形态比较起来，它可以更有利地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促进社会关系的发展，并促进一个高级新社会层序的诸要素的形成。”
因此，马克思认为“时代具有了人道精神了，理性起作用了，道德开始要求自己的永恒权
利了”。而资本“创造出一个普遍的劳动体系”，进而“创造出社会成员对自然界和社会联系本身的普遍占有”。所以资本的文明化是指“资本自身内在地包含着向更高文明程度和更高文明形态演进的趋势和矛盾，对社会政治、经济、生活等方面都产生着重要的影响”。
“在资本的驱动下，人化的自然越来越代替纯粹的自然，而人的历史的需要越来越代替纯粹自然的需要”，“是资本的生产相对剩余价值的功能”，集中表现在资本的生产性方面，带来了无限发展生产，扩大流通，传播文明，鼓励竞争的趋势。资本对于社会历史的发展具有推动作用，这是资本文明的一面。
（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 王晨）注：本文引文出自 马克思：《资本论》第三卷，郭大力、王亚南译，上海 上海三联书店2009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