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2人在旅途

走近萧红

期次:第412期    作者:(财政与税务学院 税收学 16 李晓荣)   查看:110

《呼兰河传》里的故事讲了很多个,可我还是最喜欢呼兰河本身的故事。

那种孩童时候就有的孤寂感,身在小院落里却被无限扩大的落寞感觉,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也浸满了我的周遭细胞。

我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那些个小院子,之所以说些,是因为寄人篱下,几经辗转。长姐常和我说起的是在“乌兰计”,我们租住在别人家的一间凉房(住在院落里的人盖在避光处存储东西的小房子)中,只有一个四角小窗,高高挂起,家徒四壁,四壁潮湿阴冷。母亲每日作为别人家土地的佣工,春种秋收,为他人做嫁衣裳, 农闲时到附近的餐馆打工, 什么都做,父亲跟随舅舅们在矿下工作,每天回来干干净净,加之父亲瘦高,我从未觉得这工作有什么,直至后来一个舅舅因为这份工作丢了性命。长姐在村里唯一的小学和其他哥哥姐姐们一起读书,我最常做的,就是粘缠着她,叫她背我,和我玩耍,十几年后和她开玩笑说,小时候的高原红都是背着实在胖的我累着了。我对在“乌兰计”的日子记忆所剩不多,比起萧红,我多了一份家里人的关心,尤其是我的长姐,她第一次学会骑着大梁车,后座带人便潇潇洒洒地摔进了玉米地,后座的人就是我,我也很听话的不哭,也不告诉妈妈,感情可见一斑。

身处现在,回头看,我家的变化真是大的很,不论是好的还是失去的。

我最最羡慕萧红的是与她相伴的外祖父,和外祖父对她的宠爱。在那个时节里,外祖父是她的玩伴,一朵花,一件在杂物间翻出的沾满灰尘的小玩意儿,都是要和外祖父分享与炫耀的。每每读到两人的情节,我总是徜徉在其中,好像看到了园中萧红的玩乐,累了就找自己的一窗之屋睡着,阳光暖着,透过窗格,越不过窗棂,洒下方方正正却足以盖住一个小女孩儿的温度。就好像看着她的欢笑,我也很慰藉一般,那个接受阳光的女孩子我也做,只不过这是后来的住处了。

搬过几次家,大人们烦乱得很,可我还是个孩子,喜欢搬家的“大卡车”把一家的东西一次性带上,再按照自己喜欢的位置央求大人摆放这些陈年旧物。搬到了一个叫做“二水厂”的平房聚集地。这名字是因为它旁边挨着一个大水厂,过滤这个城市一部分地区的水资源。这间房子坐北朝南,有个大大的窗户,可以射入足够的阳光,让我享受和父亲躺在同一张大床上慵懒的啜饮一片片光线的温情,那个时候,我在身边的青少年杂志上写下了一篇文章,关于我的父亲的,那是我心爱的一片感怀,只可惜,后来书多起来,不知被我压到了何处,大概是在经历了前半辈子最苦痛的事情后,彻彻底底地丢失了,每每想来,颇为悔恨。这个院落里承载了太多的欢乐与压力,我很好奇,为什么人的一生中这正反两面的事物总是同时存在的?是因为能量守恒定律,还是源于老祖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警告?不得而知的事情很多,得知了却无能为力的事情更加多。

第一次认识萧红是汤唯演出的电影中那个爱憎分明,却又犹豫不决的纤细女子。大概作家更容易在自己内心的一方天地里飘摇不定,黄金时代的萧红已经有了更多值得自己牵挂的东西,不再是小时候很少忧虑的院落里,杂草间,樱桃树下的萧红了。

鲁迅先生读这《呼兰河传》说,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家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强了不少明丽和新鲜。也如茅盾先生说,即使这美有点病态,也仍然不能不使你炫惑。

萧红写《呼兰河传》的时候,心境是寂寞的。